西南民族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
摘要:故事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的背后一般反映着个人和群体的身份认同,彝族女作家冯良在
《彝娘汉老子》一书中,因为父亲是汉族,母亲是彝族这个独特混血身份,使得她从小在接触到了博大精深的汉文化同的时也深深地受到彝民族传统文化的熏陶,同样也因这个双重身份受到过很多的困扰,本文以冯良作为一个当局者同时也作为一个局外人窥探和审视以及对彝族文化获得的认识,以及对自身的文化身份经历了从矛盾到最后皈依的这过程进行研究探析。
关键词: 彝娘汉老子 身份焦虑 身份认同一、《彝娘汉老子》
冯良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从小生活在喜德县城,她用创作关心、注视着自己的民
族,默默无闻地耕耘着,力求为世人展现彝族,让更多的人了解、关注当今多元文化冲击下已经在悄然发生文化变迁的彝民族。
在《彝娘汉老子》中,她坦然地称谓自己是“彝娘汉老子组合出来的一个传人”。当
“我”和“哥哥”回到父亲的老家—乐至县时,反而还有些不习惯了。因为“他家乡的那个水田呀,我大学毕业后回去看过,田埂起起伏伏的,像我这样在凉山的山坡上跑惯了的人, 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1]。“我父亲的老家”,想不到原来我也是这样来看待这个问题的。冯良不经意间才发觉原来自己和哥哥一样,将凉山以外的其他地方视作是自己的家以外的地方,而真正意义上的家—是凉山。作者在文本中所写的那些现实中的人物如同想象中的人物,文学中的人物,带着一个民族的想像和生活记忆从遥远的地方走来,她用散文完成了彝族的民族描述和文化寻根。
二、“混血”身份焦虑
冯良的《彝娘汉老子》这一篇章主要是在言明作者身份的同时,也言明了当事人自我
定位的困扰。从书中片段:“有时候,尤其在我小时候,我觉得有这样出身的人是最不容易的,因为你的小伙伴们在你得罪他们的时候会骂你是个杂交鬼,而要是你表现得比同龄人聪明些吧,连你的老师都会点评说,还是杂交品种优良啊!事实并非如此。在我前后考上大学的人当中,绝大多数都不具备我的出身特点。就是说,他们或者是事实显示出来的纯汉族,或者是纯彝族。像我这样的孩子在我的生长的环境里也并不多见,我的同学我的朋友的父母要不都是汉人要不都是彝族,很单纯,所以想要骂他们都不可能。所以我有什么优势呢?没有。既然没有,还要被小伙伴瞧不起,老师也视你为异类,确实难受。这样以来,我实际上是很羡慕那些看上去纯粹的人的。免不了,我也会有意识的去找自己的同伙,而且对不经意间听说的谁谁谁和我一样也是个杂交品种,感到十分的欣慰,无形间,还对他或她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来。”[1]由原文的这段话可看出,作者小时候因为自己的这个“混血”身份一直处于比较尴尬的境地。
“在小的时候,一个小孩子觉得世界上最能帮助他解决问题的可能是自己的父母。我的母亲她要活着……可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病故了。我变得越来越敏感了,我尽量不去招惹别的孩子,以免他们说出让我尴尬主要是羞愧的话来,如此以来,我在少年时期变得十分孤独。另外,我对杂交水稻、杂交水果这类的词也提心吊胆的,好在现在用“转基因” 来代替“杂交”一词了。”[1]从这段话可再次看出作者因为父亲是汉族,母亲是彝族,彝汉混血的这个双重身份受到过很多的困扰,这也使得她从小不仅接触到了博大精深的汉文化, 同时也深深地受到彝民族传统文化的熏陶。但身处这样的双重环境之中, 徘徊于两个民族、两种文化之间,小小年纪的她无法释然也想不明白,所以种种情况使她感到茫然、无助,甚至自卑 。
三、文化身份认同与民族自省
身份认同是当今文化研究一个重要概念和关键问题,也是文学研究的热门话题之一。
“认同”一词最早由弗洛伊德提出,指“个人与他人,群体或模仿人物在感情上、心理上趋同的过程”。而身份认同则是指“人们在个人或集体这两个角度,认为自己是怎样的人,以及这种认识是如何由文化建构而成的”。[3]
在如今多元文化不停的冲击下,冯良的内心深处其实时刻都有流露着母族情结,也对她后面进行文学创作有了非常大的影响。“对少数民族作家来说,故乡人生、童年生活是更具有本民族独特的文化形态特征。大多数少数民族作家在创作题材选取时对这类题材也比较偏爱,但实际上这也正是一种对人生和文化价值判断倾向的体现。”[2]也正是在这样的根性认同之下,冯良无时无刻不对自己的民族充满着忧患意识, 用汉语表达着对民族的审视与关切。无论在彝人眼里她是否是一个真正的彝人,也无论在汉人眼里她是否是一个纯粹的汉人,这对冯良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坚定自己的民族身份,坚定自己的民族情感,身份认同以及对民族身份的自觉程度标志了冯良文化主体属性的价值判断取向。
冯良以个体自身的身份变化, 从一个多重身份的彝人的视角出发,对其切身文化体验作出了一种严肃而又深刻的表述,揭示彝族传统在与汉文化传统乃至世界文化传统接触中所发生的历史变化,因为个体比较整体而言在新的文化语境中更具有变异性和适应性。以冯良为典型的彝族新一代人所经历的心路历程、身份困惑,都深刻地揭示了彝族乃至各个民族在现实社会中所遭遇的实际情况,也从中体现了彝族传统文化的变迁。
四、结语:
在对母族文化的追忆中冯良也讲述了自己文化身份的经历,她对自己的民族身份经历了从回避到坦然面对的过程。在作品中她讲到自己作为一个彝汉混血的特殊身份,时不时受到周遭人物鄙视的尴尬处境,可幸的是在这种难堪之后冯良学会了豁达接受一切,坦然面对一切,敢于面对这种身份尴尬。而且拥有彝族传统文化背景的冯良在骨子里保持了她对民族身份的根性认同,“让我来闭目想象的话,我会因为我的母系祖先从天空翩然而至流泪的……我的快乐一定和那个在过年的第二天背上猪脚和小伙伴一起去野炊的云南彝人一样的熨帖,也就是说,有所皈依。”[1]不难看出,储藏在冯良内心深处的还是难以忘怀的母族情结,以至于在她的作品中不时流露出对于母族的怀念情怀,最后对于自己彝汉混血的尴尬身份也就能够坦然应对了。
参考书目
[1]冯良《彝娘汉老子》[M].天地出版社,2005,8.
[2]徐其超.罗布江村族群记忆与多元创造[M].四川民族出版
[3]郭大勇,身份认同与文学研究[J]成都:四川省干部函授学院学2011.12.
[4]阿洛秀英,《彝娘汉老子》心理探析[J]西昌:西昌学院学报
[5]高秀芹,冯良和她的《彝娘汉老子》[J]中华读书报,20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