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奥秘——评苏珊·奈曼《为什么长大》

成长的奥秘——评苏珊·奈曼《为什么长大》

于小桂

淄博职业学院 山东淄博 255314

【摘要】理性和经验在知识的学习中都很重要。苏珊·奈曼汲取康德和卢梭的哲学思想，结合社会现实，告诉我们成长就是不屈从于现实，摆脱依赖，充实经验，提高判断力，成为自作主宰的成年人。

【关键词】成长 理性 经验 判断力

苏珊·奈曼受业于罗尔斯，1986获哈佛大学哲学博士学位，是爱因斯坦论坛负责人，2014年斯宾诺莎奖获得者。奈曼的《为什么长大》是实用哲学的杰作。一个人长大应该是越来越有经验，越来越独立，最后长成为能够自作主宰的成年人。然而我们天生懒惰，更愿意依赖他人的思考。社会有意培养愚笨的依赖虫，消费主义制造虚假的需求，制造了一个越来越幼齿化的社会。作者从卢梭、康德的哲学思想汲取源泉，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摆脱依赖，成长为心智成熟的成年人。

作者认为先哲们的思想可以给我们关于成长的启示。“人们普遍认为成年就意味着放弃自己的希望和梦想，接受既定现实的限制，屈从于生活，尽管它远不如起初想象的那样刺激、有价值或有意义”①。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可以教我们找到无关屈从的方式。卢梭教我们看清文明束缚我们的机制，鼓励我们要勇于打破枷锁，接受正确的教育。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认为我们人必须被迫享有自由。《爱弥儿》中的小爱弥儿从小就接受独立思考的训练，不怕权威和先例，不懂成规和习惯。小爱弥儿不允许看书，顺从自然的要求，明白自然的痛苦和限度是正常现象。现实总是不合理，社会会有不公，我们应该引导孩子反抗不公，而不是容忍不公。即便孩子因为这种不公而茫然无助，卢梭也认为不应该为了不可靠的将来和遥远的幸福而束缚孩子。

康德的无条件绝对者告诉我们，“一个合理的世界，必须作为一个整体是合理的”②。理性在婴儿期是独断论的。随着探索世界的一次次胜利，“孩子对自己的力量以及周遭环境可理解性持有未加反思的自信”③。孩子觉得世界就是我的，我和世界如此合拍。康德认为正是无条件的绝对者这一观念驱使我们追问世界为什么是这样，世界还可能是什么样子。青春期的理性是怀疑论的。实然世界和应然世界之间出现了鸿沟。事物不是本来应该有的样子，现实有诸多不合理。康德认为青少年的这种愤怒和怀疑是必要的，拒绝接受一个既定世界恰恰彰显了人的力量。无条件的绝对者是一种理想，但是理性聚焦于它可以获得不断前进的动力。18-21岁之间是我们最艰难的时期，我们应该把教育抓在自己手里，顶着巨大的压力做出正确选择。“这个学习课程、这份工作、这段感情都会影响你今后的命运。需要再过十年才会明白没有什么错误是不可以补救的”④。我们应该去有人比你优秀的地方，读经典文本，拒绝网络控制。旅行也是非常好的学习方式。康德的《论教育学》建议学校从地理课开始教孩子。卢梭坚持让爱弥儿游历欧洲。走马观花的旅行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最好在另一种文化里工作生活一段时间。旅行有助于保持我们的好奇心，理解我们立身的文化，理解不同文化和民族之间的异同。保罗·古德曼认为困扰青少年的是成年后没有体面的工作。成年人都想创造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在一个由生产废品所驱动的经济体系里，物质需求被神化，工作没有意义，我们失去了尊严。我们需要有勇气道出真相，明智地消费物品而不是被物品消费。

长大意味着要提高我们的判断力。判断力不可教授，但可以通过观察他人习得，也可以从反例中学习。《判断力批判》告诉我们“通过比较我们的判断与可能性，而不是比较我们的判断与他人的实际判断，通过把我们自己摆在他人的位置上”⑤。多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让自己置身不同人的处境，可以拓展我们的心智。我们不仅要锻炼好的判断力，还要用好判断力。用好判断力的关键是：自己思考。判断力无法从先哲那儿直接照搬使用，但是康德的《判断力批判》还是给出了建议：“自己思想（无有成见原则）；站到每个别人的立场思想（见地扩大原则）；和自己协和一致原则（首尾一贯原则）”⑥。我们应该追问我们的生活是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我们就应该有所行动。这样可以说就遵从了康德的与自己协和一致原则。我们要学会掌控自己的生活，为自己的行为结果负责，不屈从别人的意志也不做自己一时念头的奴隶。

“成长更多地关乎勇气而非知识：世界上所有的知识都无法代替你运用自己的判断力的勇气”⑦。我们要有勇气学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而不是依赖国家、邻居，或者喜爱的电影明星他们的判断力”⑧。“我们需要有勇气去接纳贯穿我们生命始终的裂缝，因为不管生活多美好，裂缝总是存在：理性的理性告诉我们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经验却告诉我们现实往往不是理想的样子。长大需要我们面对两者之间的鸿沟----两者都不放弃”⑨。

一个不允许年轻人长大的社会也不会尊重老年人。我们的文化将年轻理想化，人生被描述成一个下沉的过程。16-26岁之间是最好的时光，自此越来越悲惨。这既没有鼓励年轻人成长，也低估了老年人的创造力。“成长意味着认识到生命中没有一个阶段是好的，因此下决心享受每一秒能抓住的快乐”⑩。康德认为成长永远无法完成。提高判断力需要时间和经验，成长会带来好的判断力。一个成熟的人在年老时会更看淡死亡，不再被欲望主宰，更能享受纯粹的美感，更加勇敢自信。

【注释】①《为什么长大》导言，第1页

②《为什么长大》，第125页

③《为什么长大》，第91页

④《为什么长大》，第145页

⑤《为什么长大》，第208页

⑥《为什么长大》，第211页

⑦⑧⑨《为什么长大》导言，第1页

⑩《为什么长大》，第199页

【参考文献】1、《为什么长大》，苏珊·奈曼，上海文艺出版社，2016年版

2、《纯粹理性批判》，康德，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3、《人的境况》，汉娜·阿伦特，上海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