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正>夏日回同心乡下,正是伏里天,阳光像一把火伞,从头上罩下来,汗水就榨油一样被榨出来。整个世界白花花的刺眼。因为又是一个早年,村子里孤得很,一片灰白土黄,像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一样。由于天旱,地里没有什么庄稼,看不到什么绿色,只有一些瘠薄的鹅黄色,那是糜谷之类的秋庄稼,像个奄奄一息的人趴在地上。进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正晌午了。远远的就看见父亲还在那片山梁上犁地。他跟着那对牛,一拐一拐。父亲的腿没毛病,他是在踹给犁翻起来的土疙瘩。这一点我太熟悉。要是那一块土疙瘩给翻起来的土压住,父亲要用鞭杆挑出来再踹碎,嘴里总是骂骂咧咧的,当然是在骂那个土疙瘩。我就走了过去,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
简介:打窖太阳挂到西边的天空时,辘辘“吱扭——吱扭——”的声音由起初的清脆短促变得沉闷冗长,且带了极浑浊极厚重的颤音,似下大坡时马车的刮木声,搅得人心里怪难受的。老黄的屁股是越撅越高,那皮绳自他的肩膀深深地勒下,紧紧贴着脊梁直到胯骨上,十个脚趾头筢齿样死扣着那段重复了无数次似有隐约脚窝子的路,向前吃力地爬移,每吃力地抬起脚向前挪动一步,辘辘便“吱——扭——”一声,颤巍巍地呻吟一声,老黄的毛孔便张开一下,挤出些粘稠酸咸的味儿。终于那装着百十斤黄土的大芨芨筐从窖口露出头来,窑口接土的老王“呸!”地一声接了土筐,老黄松了下绳站住,只觉眼前有许多贼星拖着长尾纷纷落下,胸口似给压了磨扇憋闷得难受,他忙蹲将下去深深地吸上两口气,方才觉得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