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打窖太阳挂到西边的天空时,辘辘“吱扭——吱扭——”的声音由起初的清脆短促变得沉闷冗长,且带了极浑浊极厚重的颤音,似下大坡时马车的刮木声,搅得人心里怪难受的。老黄的屁股是越撅越高,那皮绳自他的肩膀深深地勒下,紧紧贴着脊梁直到胯骨上,十个脚趾头筢齿样死扣着那段重复了无数次似有隐约脚窝子的路,向前吃力地爬移,每吃力地抬起脚向前挪动一步,辘辘便“吱——扭——”一声,颤巍巍地呻吟一声,老黄的毛孔便张开一下,挤出些粘稠酸咸的味儿。终于那装着百十斤黄土的大芨芨筐从窖口露出头来,窑口接土的老王“呸!”地一声接了土筐,老黄松了下绳站住,只觉眼前有许多贼星拖着长尾纷纷落下,胸口似给压了磨扇憋闷得难受,他忙蹲将下去深深地吸上两口气,方才觉得舒畅多了。
出版日期
1991年09月19日(中国期刊网平台首次上网日期,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