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启迪:《黄帝内经》谈和谐生态与健康

古老的启迪:《黄帝内经》谈和谐生态与健康

吕常伟

烟台市中医医院   山东 264002

当今，全球暖化日益加重，海平面上升，滥伐森林，丧失生物多样性，干旱、洪涝等天灾日益频密，缺水缺粮，传染病流行，人类健康遭受威胁，显示出地球生态环境的危机，也提醒人类与自然相通相应、人类与动物共生共存，整个地球生命圈命运休戚相关。顶尖医学期刊《柳叶刀》指出，“21世纪人类健康的最大威胁，就是全球暖化导致的气候变迁”。如何改变这些困境，复原生态环境? 人类又该如何保持健康体质？重温古老的《黄帝内经》，我们会发现其“和谐生态”智慧对当今的有益启迪。

古典中医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之一，《黄帝内经》（简称《内经》）则是传统中医理论的奠基之作。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庄子说：“天地与我共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内经》借鉴了儒道“天人合一”思想，提出了“天人相应”生态哲学思想。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内经》汲取“尊祟自然”思想而崇尚阴阳和谐，蕴含着丰富的生态美学思想；人与生态环境的和谐是生态美的基础。

“天人相应”指自然与人的和谐生态关系，人的生命活动必须适应自然界阴阳的变化。“天人相应”的理论基础在于“气”是万物的本源。“天人相应”体现在人对宇宙时间节律变化的适应上。 例如，“春天的三个月，是生命萌发的季节。天地都富有生气，万物欣欣向荣。人们应该入夜即睡眠，早些起床，在庭院漫步，披散头发，形体舒缓，以促使心志生发。让万物生而不杀害他们，给予而不夺取，奖赏而不惩罚。这是适应春季之气，调养生发之气的方法。”

《内经》重视气候变化对人体健康的影响。例如，“苍天之气清净，人的精神就相应平和，顺应天气时序的变化，人的阳气就固密，即使有贼风邪气也不能加害于人。”《内经》还创建“五运六气”学说，以十天干配合五行推算五方之气的运动，以十二地支配合“风、寒、暑、湿、燥、火”六气推算六种气候变化，然后解释六十年为周期的天体运动、气候变化对人体生命活动的影响，从而预测疾病的发生流行，指导对疾病的预防和治疗。

“天人相应”也表现在三维空间上的对应。中国先民认为木、火、土、金、水是五种组成世界的基本物质。《内经》运用五行类比联系的方法，将自然界纷繁复杂的事物归结为秩序井然的木、火、土、金、水五大系统。人体的五脏、六腑、五体、五官与自然界的五方、五季、五音、五色、五味相互关联，表明人体五脏系统和自然界同类事物之间相互对应、相互影响。例如，肝属木，应东方春令之风气，对应自然界青色、角音、酸味。因此人与自然环境相互关联，共生共存。砍伐森林，污染海洋，导致生物多样性的丧失，最终会危及人类自己的命运。

《内经》将谷类与人的消化器官脾脏相对应，并指出自然界有四海，人体也有四海与之相应：髓海（即脑）、血海、气海、水谷之海（即胃）。《内经》将人赖以生存的饮食营养描述为“水谷精微”，认为“人以水谷为本”，因为水谷进入人体后，经过消化后转变为气与血，这些是人体生命活动最基本的物质。“胃、小肠、大肠、膀胱等六腑消化传导水谷而运行津液，这是人类完全禀受于上天的。”还指出，口吃谷类如同眼看五色、耳闻五音、舌知五味、鼻嗅香臭一样，属于人的天性。这些经文表明人的饮食来源应该是水谷素食。

阴阳和谐，中医称之为“阴平阳秘”，这是事物运动的最佳状态。一旦阴阳失去了和谐，对自然界而言，就会导致各种灾变的发生，对人体而言，则导致疾病的发生。《内经》记载“消渴（糖尿病），突然昏倒，半身不遂，痿症（四肢痿弱不用），厥病（气机逆乱所致，重者昏迷、死亡）、胸腹气满而喘、致使气上逆，肥胖的权贵人得这些病，就是因为肉食厚味、精细谷粮所导致的。”

在《内经》成书的先秦时期，素食是人民的常规饮食。显然，对于人口众多的中国来说，吃肉势必引起资源大量浪费。现代研究发现，生产一公斤牛肉消耗1.69亿瓦特能源，足以让一辆普通汽车行驶250公里，因此采用植物性饮食求生存，符合生态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为当前国民的饮食文化赋予深厚的民族底蕴和人文涵蕴。

避免全球暖化，应该坚持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理念，植树造林，停止砍伐森林。据联合国报告，伐林造成20%的温室气体排放，且几乎都和肉品生产有关，而且强力温室气体甲烷在20年内的增温效应比二氧化碳高72倍，其最大的排放源是畜牧养殖业。因此清淡的饮食，既有益于人体健康，又有益于生态保育。党的二十大报告阐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倡导健康生活方式。

正如《内经》反复提醒的那样，人们要遵循宇宙的自然规律。黄帝问岐伯为什么上古时候的人，年龄都超过百岁却不显衰老，然而当今百姓五十岁就动作衰退?岐伯回答说，懂得道的人，效法阴阳变化规律，和于术数，饮食有节制，起居有规律，不过分操劳，所以形体与精神协调一致而活百岁。百姓意志安闲而欲望少，心境安平而不惧怕，无论吃什么粗食都甜美，因此人民都朴素。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故合于道。来自 《内经》古老的启迪告诉我们保持天真纯朴本色，采取纯素饮食，生活简单，心境安详，保护环境与生态，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即可永葆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