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钉鞋这地方出了一位人物。我问村里人,他们说他全家当了移民,迁到黄河灌区已有三四年了。我痛感失之与"英雄"会晤的不幸。二牛先生。我问他们,二牛在村里干过啥事。他们说他是钉鞋的,做纸的,劁猪骟驴的……当然种田为本。说到钉鞋,我问他们他是啥时候开始的。有的说我大儿子八岁那一年,有的说我二姑娘出嫁那年冬天……我估算是六十年代中期。那时他二十岁刚过,有了一个孩子。有一天,他坐在老榆树下,肩头搭一条汗巾,腰里扎一条围裙,是条大裤衩改的。两膝盖苫一片烂羊毛毡,黄兹兹焦兮兮,孩子尿过多遍,炕烟熏过多年。他一钉一眼地钉鞋、补鞋。一只有黑毛自毛的花狗伏在他的屁股一边,微微闭着眼帘,似在欣赏锤子的敲打声。村里一半人围住他看。看他工字型的铁植子、小巧的铁锤子、机制的铁钉子……他们说,八仙个个是能人,却没人能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