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掩映的四合院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3-04-24
/ 2

竹林掩映的四合院

钟开利

(四川)

  建筑是什么?是人类集中居住的大杂院或散落的四合院,解决了人们生活上“住”的问题。土坯抹泥的房子外面,有一张四合院的脸。走进或走出四合院里睡觉、休息或到外面下地干活。四合院天天迎接你,目送你。月亮地里,它在外边给你站岗。

四合院是家的灵魂,人是四合院的上帝。家里要是少了或多了一口人,它都知道,把身子塞进院子里,静听它像钟表一样滴答作响,又像在倾诉岁月的秘密。

四合院分为:最早的木结构四合院和现在的砖混四合院。川西坝子最初的建筑大多以木结构为主,上世纪八十年代才普遍出现砖混结构。《诗经》《易经》都同样提到这样的建筑,它们起到了遮风避雨的作用,古文字流露出前人对于屋顶像鸟翼展开的型状,特别满意。以“作庙翼翼”“如“鸟斯革,如翚斯飞”等句子来形容屋顶的美。屋顶上部的重量完全由骨架担负,墙壁只做间隔之用。这样使门窗绝对自由,大小有无,都可以灵活处理。所以同样地立这样一个骨架,可以使它四面开敞,做成凉亭之类,也可以用木板做墙壁作为区分主屋、偏房、耳房、柴房,主屋又分卧室、堂屋(客厅),灶房等。

  房屋厅堂的门窗墙壁及内部的间隔等,则都可以按其特殊需要而定。最后沿四周围成口字型,择南面墙留着大大的双扇门,进门后就看到宽敞的空间。然而四合院开门的方向,也是有讲究的,《宅经》上说,凡窗户朝向南、东南或西南方向的,室内采光较好。住宅坐北朝南能充分利用太阳的光照,保持冬暖夏凉。同时,会使住宅空气充分流通,居住起来更加舒适。这就是最初的四合院,也是我们中华几千年的文明传承,它像谦谦君子一样的内涵。更像溺爱的母亲,把她的孩子紧张紧保护在怀里,无论是悲或喜,我们都在她的怀里成长。

  川西坝子的四合院,像围着锅碗瓢盆转的农妇,都深藏在茂密的竹林里。航拍上看,它又像四周围撒了些葱末的豆腐块;远远望去,只闻鸡鸣犬吠声而不见人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父亲几兄妹住在像“井”字一样的四合院里,四合院里每间房有门,但是都是通的,我们亲叔伯的十几姊妹,小时候白天时就从这家串到那家玩藏猫猫的游戏;晚上坐在院子里,傻傻的看星星,看那一条白色的银河,或听老人们讲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

  “上善若水,然水毁万物而不知”。在多雨的南方,木结构为主的四合院,经不起雨水的侵蚀。小时候喜欢看雨,看屋檐四周挂满珍珠的帘子,仿佛花果山洞前的水帘子一样 。却又害怕雨,南方的雨总是那么恼人,暴雨总想去摧毁茅草或者麦草盖的木结构房屋,有时候会在梦里听到“轰”的一声,第二天,看见垒砌的稻草和着泥巴的墙,经不住雨水的侵蚀倒了,父亲的眉头又皱紧了;由于刚刚承包责任制到户,那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决定自己修,去捡别人不要的半截砖,买一些新砖混合着,由于父亲不是泥瓦匠,从未做过,墙砌好了又倒了,倒了又重砌。而那堵墙,从此成为我久久难以愈合的伤痛,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建筑,改善自己的居住条件。

  随着社区的发展,钱包渐渐鼓起来我们,都嫌以前的四合院格局太小了。弟兄几个或起隔阂,于是搬出去,修平房或楼房,好像竞赛一样,一家接一家,还是一个院子里,只不过间隔距离就远了。于是猜忌多一些了,于是亲情也淡薄了一些。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鹃城这座屹立的古城,还隐藏着许多老旧的四合院,老旧的木房子,以及朴素的风景,历历在目,历历在耳;然而随着科技社会高速发展,如今一座座高楼大厦如雨后的春笋,像“日”字形,像“目”字形等,一个个新型的砖混四合院小区,在新冠病毒肆虐的岁月里,像一个个逆行者毫无畏惧的,守护着乡村与城市的烟火。

  亚历山大写的《建筑的永恒之道》虽然研究的是凝固的建筑,关心的却是建筑和人的关系。他说,建筑中产生生活的模式越多,它就越美。 建筑是有生命的,当我们赋予它们活力,它们用建筑的美反馈给我们, 也许建筑到了某一种高度,艺术到了某一中高度,生活到了某一中高度,它们的频率就会自然互通,如果一个建筑没有朝气,没有艺术感,就失去了美。四合院美的方正,美的飞檐如翼,美的朝气,同样的高度,就像源源不息的一口古井,一瓢一瓢的献出自己。当我们问井答之时,该会激出何等清脆的天籁?灌溉多少疲倦的渔、樵、耕者?开启多少丰润而枯竭而断灭的故事之首页?

 果戈里说:“建筑是世界的年鉴,当歌曲和传说已经缄默,它还依旧诉说”,建筑反映建造它的时代和地方多方面的政治、和经济制度。无论是四合院的木结构,还是砖混结构,都适合人们居住。院与院之间,小区与小区之间会产生某种建筑,建筑与建筑之前会产生链条经济,经济与经济之间的发展,促进国家与社会的发展。

  盖几间(四合院式)楼房,或别墅,在竹林里或杨柳溪水边,在油菜花开的地方、曰出而作而息。日月就是钟表,山水就是人生的舞台。朴实的农夫、农妇,在古老的窗下缝补衣衫,天真的孩童,在有趣的嬉戏玩闹。几只牛羊在田间闲庭漫步,几只鸡鸭在篱笆里我行我素的吵闹。父讴歌,渔夫鼓舞。禽鸟入巢,离人归家。多么简朴的画面,而今天,或许成了我们永远不能抵达的桃源。

  桃源,不一定是栽满桃花的园林。四合院,也不一定是为秋风所破的茅屋。只是内心深处,一方安宁的归宿,我们苦苦寻觅的安宁,其实就在自己的内心。拨开心中弥漫的烟尘,眼中的世界,就清澈明朗,昨天的不幸,也就成了今天的幸福。我们脚下踩着的土地,就是家,就是我们的道场,我们的“四合院”。这片土地,可以安身立命,可以书写岁月,留下一些细碎老旧的故事,让后人去咀嚼回想。

钟开利,笔名尘埃,男,70后。现居四川省成都市德源镇平城小区五栋四单元五号。自由职业者,爱好文学、诗歌、散文。郫都区作协会员,成都市作协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晚霞》《未来科学家》《国防时报》等杂志、微信平台。让广大读者了解并理解上世纪六、七十代人的思想和生活,是其笔耕不辍的动力与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