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机制对审计的启示研究——以浑水做空瑞幸咖啡为例

做空机制对审计的启示研究——以浑水做空瑞幸咖啡为例

韦凯华

广东金融学院 广东广州510000

摘要：本研究以浑水做空瑞幸为例，研究做空机制对注册会计师审计的启示。本文首先对相关概念进行界定，其次回顾梳理浑水做空瑞幸全过程，最后分析做空机制对审计的影响。研究发现，会计师事务所应谨慎承接业务；扩展实地调查与访谈范围；注重非财务信息的分析。

我国国务院金融委多次向市场传递打击财务造假，保护广大投资者的信号。但我国资本市场上的公司财务造假事件时有发生，比如康美药业、康得新、獐子岛等财务造假案件。发生此类造假事件，为上市公司提供审计服务会计事务所难辞其咎。

做空机制在国外资本市场上已相对成熟，像浑水这样的做空公司在国外资本市场非常常见，做空机构在金融市场上起独立监督的作用。研究做空机构的运作模式，把做空机构的做空思维与做空方法应用于注册会计师审计，能够帮助会计师事务所提升审计准确性与可靠性。

一、相关概念界定

（一）做空与做空机构

在资本市场上，投资者买入证券，等待股价上涨，投资者获利。当然若股价下跌，则投资者亏损。

随着证券市场的发展，做空机制出现，投资者预计未来股票价格下跌，提前向第三方金融机构借入股票并在市场上高价出售，待证券价格跌至投资者预期水平，投资者低价购入股票偿还第三方，投资者获利。若股票未如投资者预期，不跌反涨，则投资者亏损。

预测股价涨跌十分困难，做空机制的出现，催生出部分做空机构通过操纵股价做空获利。做空机构首先寻找存在财务造假等负面消息且该消息尚未被市场发现的公司，做空机构向第三方金融机构借入股票并高价在市场出售，之后向市场传递该公司财务造假等负面消息，受负面消息影响公司股价下跌，做空机构低价买入股票偿还第三方公司，以此获利。

做空机制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有利于发现市场中的造假公司，实现市场的效率与公平。另一方面，部分做空机构恶意虚构公司负面消息，打击公司成长。

（二）审计

本研究中的审计指注册会计师财务报告审计。监管机构要求上市公司定期向社会公众发布上市公司财务报告，但社会公众无法知晓该上市公司财务报告是否真实公允反映上市公司财务状况，由此需找独立第三方进行评估鉴证。注册会计师审计指会计师事务所接受上市公司有偿委托，实地至上市公司监督检查财务报告的真实性，并出具审计报告向公众说明该上市公司财务报告是否真实公允反映公司财务状况。

二、浑水机构做空瑞幸咖啡案例回顾

（一）瑞幸咖啡

瑞幸咖啡成立于2017年10月，主营咖啡饮品业务，并提供轻食和相关咖啡周边产品。该公司以向客户提供高品质、高性价比、高便利性的咖啡为使命，经营过程中强调发挥数据技术的力量，让客户从手机下单至取餐方便快捷。同时该公司进军无人零售领域，推出无人咖啡机与零售店。瑞幸咖啡业务收入即有来自传统的人工门店与外卖服务，也有来自无人零售店。商业模式一度被市场认可。  

瑞幸咖啡早期通过融资大量开店、通过大量“烧钱”式补贴销售获取流量吸引资本市场注意，之后再次融资开店，再次“烧钱”式补贴再获取流量，以此循环创造所谓的行业奇迹，完成了教科书般的融资。2019年5月17日，瑞幸咖啡在纳斯达克上市，从成立至上市不到两年，刷新全球最快上市记录。

（二）混水机构

2010年6月28日，卡森.布洛克在中国香港成立浑水公司。成立后多次做空我国在海外上市的公司。成功做空东方纸业、绿诺国际、辉山乳液等多家中概股公司。当然，浑水做空并非皆是以成功收场，2011年做空我国展讯通信，展讯通信对瑞信做空报告中提出的公司问题一一强力回应，表明公司并未造假且运营情况良好，公司股价也因为浑水做空而引发一波上涨行情。

（三）浑水做空瑞信

2020年1月31日，浑水发布报告称瑞幸咖啡财务造假。报告中逻辑清晰、数据详实，可信度极高。浑水在报告中指出，他们雇佣1500多名员工，蹲守瑞幸981家线下门店，对瑞幸咖啡的经营情况进行全方位调研监控，并收集到接近两万五千份客户数据。通过调查发现，瑞幸在销售数量上严重造假，收入也售价不符。同时，报告指出，瑞幸咖啡的商业模式上也并非如该公司描述的前景良好，甚至存在问题。

2020年4月，瑞幸承认财务造假并进行道歉。股价下跌25%。

    三、从浑水做空瑞幸看做空机构的做空方法

1、广泛的调研范围。宽广的调研范围是做空机构进行做空调研的显著特点。调研范围宽广体现在时间范围与空间范围的宽广。从浑水对瑞幸的调查范围上看，浑水除了关注瑞幸的财务情况外，公司的商业模式、所处的行业环境、竞争对手、利益相关者等皆是浑水的调查重点。

2、多样的调查方法。在浑水做空瑞幸的调查过程，浑水采用了多样的调查方法。

第一、资料分析。资料分析是调查的基本工作。浑水在调查瑞信过程搜寻大量资料。瑞幸的招股书、财务报告、会议陈述等多项公开资料都被浑水反复研究。

第二、实地调研。实地调研也是做空机构常用的调查手法，从公司销售的门店到生产端的工厂，做空机构会亲自查看并进行照片和视频记录。浑水公司对瑞幸门店进行了全方位监控，记录981天的门店动态。在实地的调查中，浑水发现瑞幸咖啡通过跳单号的方式，伪造销量。

第三、访谈调查。浑水对瑞幸咖啡的客户、供货方、关联方等进行全方位的访谈。发现瑞幸在客单价、折扣数量等数据的披露上并未真实。同时发现其所谓的“进军无人零售行业”实际上是关联方之间资金转移的重要手段。

四、做空机制对审计的启示

（一）谨慎承接业务与加强质量评估

相比于做空机构，审计无法做到完全的独立性。会计师事务所提供的是有偿服务，和被审计公司存在利益关系。因此会计师事务所应该慎重选择客户，在承接业务之前，可先采用做空机构的方法适当对被审计单位展开调查。同时制定好一套完成的审计指控体系体系，加强内控建设。

（二）适当调整审计方式

会计师事务所在执行审计程序时。可适当借鉴做空的机构的调查方法。比如广泛的实际调查与访谈。当然，注册会计师在进行审计时，也会有实地调查与访谈。但实地调查多用于资产的盘存，访谈多用于管理层沟通。建议注册会计师适当扩大实地调查与访谈范围。

（三）重视非财务信息的调查

注册会计师关注上市公司的财务报告是否真实公允的反映公司财务情况，更多对财务信息进行调查而忽视非财务信息。但是非财务信息的调查可帮助注册会计师更加清晰鉴别公司财务质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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