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化境论”看中英文学翻译中模糊的对等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2-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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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化境论”看中英文学翻译中模糊的对等

李玲玲

安徽文达信息工程学院 安徽 合肥 230001

摘要: 钱钟书先生在“化境论”中指出:把作品从一国文字变成另一国文字,既能不因语言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保存原有的风味,这指出了翻译艺术的极致。但真正的“等值”翻译在很多情况下必须借助模糊翻译手法。因为翻译不是简单文字上的转换,而应该是思想文化的交流。在翻译中,只有熟悉了解相应的文化背景,熟练应用相应的翻译技巧,才能达到准确翻译的效果。

Summary: In Mr.Qian Zhongshu’s “Sublimation”, he points out that translation can’t show some farfetched imprint because of the differences in language expression habits, but also can keep the original style. This achieves the perfection of translating art. However, in most cases we should rely on fuzzy translating strategies to reach the “ equivalence of translation”. Because translation isn’t the simple transition of words between two languages ,but the spiritual and cultural communication between two cultures. In translation, we should appreciate the corresponding cultural background, and skillfully apply corresponding translating strategies, so we can reach the “ equivalence of translation”.

关键词:化境论, 翻译中的模糊性, 翻译的模糊对等

引言 当代翻译界有一个比较一致的认识,即视文学翻译为一种“艺术再创造”。文学作品的译本必须和原著一样,具备文学所有的各种功能和特性;并在一般地传递信息和完成交际任务之外,还要完成诸如审美功能、教育感化功能等多种功能;在可以实际把握的语言文字背后,还会有丰富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钱钟书先生所提的“化境论”, 换躯壳而不改风姿, 也是强调的“形变而神不变”,得其精微, 忘其粗略, 重视内在而非外表。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学翻译其实是对原著所阐释的对象的再阐释,是“模糊的对等”。大量实践表明,模糊性也是语言的一种基本属性,因其能应用模糊的原则达到更完美、更准确的效果,在语言学习中一直受到广泛关注。


一.钱钟书的“化境”论

中国当代最令人骄傲的社会学家之一钱钟书,对翻译理论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钱钟书先生早在60年代便指出,“文学翻译的最高标准是‘化’,即把作品从一国文字变成另一国文字,既能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保存原有的风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 [8]。 “诱”或 “媒”说明了翻译的性质功能,即引起读者好奇心并引导读者去阅读和了解原作。“讹”表明了翻译易犯的错误,钱钟书道:“译文总有失真和走样的地方,在意义或口吻上违背或很不贴合原文,那就是讹。[8]”这种造诣高的翻译,就像原作的“投胎转世”,躯体换了一个,而精魂依然故我。换句话说,译本对原作应该忠实得以至于读起来不像译本。钱钟书所提的“化境”, 换躯壳而不改风姿, 也是强调的“形变而神不变”。得其精微, 忘其粗略, 重视内在而非外表。

按照钱钟书的“化境”论,理想的翻译应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内容准确,尽量忠实于原文和原作者的意图;第二,易于理解,其实质是以读者为中心,注重译本读者的理解力,确保译文自然、易懂;第三,形式恰当,既要紧密依托原文,又应充分考虑译入语规范,避免生搬硬造。

“化境说”可以说是钱钟书先生翻译理论的核心,多年来一直为我国翻译理论界所瞩目。 “化境论” 并不是单纯的翻译标准,而是从更宏观的角度,提出翻译实践应当追求的目标以及应当达到的理想。钱先生说的“化”,指出了翻译艺术的极致,后来由于译界对“化境说”的很多误解,钱先生对这一说法进行了修订,将“化”由“最高标准”改为“最高理想”,同时他指出:彻底和全部的”化“是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可见,钱钟书先生的“化境说”,重点并不在于为翻译提出某种应该达到的标准,而是为译者指明了翻译应该竭力抵达的理想境界。

“化境说”看重译者的创新意识,提倡译者在翻译中的创新性。在钱钟书先生看来,译本甚至可以胜出原作,并用“笔补造化”、“得意忘言”[8]来揭示文学翻译的艺术规律。在钱先生看来,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方面,译者可对原作做出一定程度的艺术再创造。理想的译本,应该读起来如同读原著一样自然而没有任何翻译的味道。钱钟书本人并没有出过专门的译著,可是先生的翻译实践却让无数翻译家惊叹和折服。在他的作品中,每一处翻译皆看似信手拈来、出神入化,让人钦佩不已。 举一个例句来体会一下钱钟书的“化境”翻译:

Whom everything becomes, to chide, to laugh, to weep;

whose every passion fully strives to make itself, in these, fair and

admired!(Antony and Cleopatra)--- Anglais

嗔骂,嬉笑,嘀泣,各态咸宜,七情能生百媚。 [8]

如此译文,岂不美哉?


二.翻译中的模糊性

中西方翻译大师力主在翻译上等值等效,译事求“等”。等值等效,倘能做到,那是再好也没有了。然而,世间一切都不可重复,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有言:“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6]。译作不能与原文成为一模一样的“两滴水”。不过,学者指出:“等值”并非绝对一致,“作出某些牺牲”也是题中应有之义;[3]“等效”也应理解为“在可能范围内最接近原著的效果”[6]。

翻译是一种跨文化交际活动,是一种再创造的过程,是审美经验的交流活动。原语文化和译语文化会有文化间的冲突,这使得译者在整个翻译过程中对原文中一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信息,最多只能做到意会性地描述。对于那些指代不明确的意象的理解,就会具有模糊性。

模糊性是语言的的特征,语言的各个层次:词汇、句子以及篇章的语义都具有模糊性。 模糊语言处理在翻译实践中无法回避,必然是翻译理论研究的对象。在翻译中,语言的模糊性是原作信息中必有的一部分,往往承载着原作的意境、 美感或意象,是翻译实践中的难点,也是理论界关注的焦点。

尽管中西方翻译大师提出各种翻译标准和原则,但真正的等值翻译在很多情况下必须打破语言形式的束缚,借助模糊翻译手法,即所谓的意译,因为翻译不是简单文字上的转换,而应该是思想文化的交流。在翻译中,只有熟悉了解相应的文化背景,熟练应用相应的翻译技巧,才能达到准确翻译的效果。如:

Two heads are better than one.

一个诸葛亮不如三个臭皮匠。

I have read your articles. I expected to meet an older man.

我看过你的文章,想不到你这么年轻。

译者没有“对号入座”翻译,而是采用模糊手法反说,使译文读者能得到明确无误的感受。 汉英句法结构的相似性和差异性,在处理复杂的句子时, 要做到一一对应等值是很困难的。

文学翻译离不开它的艺术性,文学翻译要求对原著进行多重意义的追寻,对原著从内容到形式全面的把握,以期最终以相对地“等值”的形式,尽可能不多也不少地再创原著。

我们不妨看看下面这一简例:

Distant but distinct in the warm darkness the voice of the watchman in the steeple called to the sleeping old city.

“There…o’clock…and all’s well.”

在温暖的黑暗中,从远处清晰传来尖塔看守人对沉睡中的旧城喊叫的声音。“三……点……钟……一切平安!”[3]

Warm 和darkness分别译为“温暖”与“黑暗”,这固然不能说错,但放到一起明显不妥。watchman译为“看守人”不合情理,除非steeple 内有财宝,否则根本无需“看守”。从上下文看,译为“守夜人”似更准确。called和old译为“喊叫”及“旧”都不恰当,而o’clock 译为“钟”只是表面对应,这个字在中国不喊出口的。试译:

融融夜色中,熟睡的古城上空远远传来尖塔守夜人清晰的报时声

三…点…喽…一切平安喽!”


  1. 从“化境论”看中英文学翻译中模糊对等

钱钟书先生的“化境论”充分肯定译者的创造性,并用“笔补造化”、“得意忘言”来揭示文学翻译的艺术规律。文学翻译的过程可以总结如下:

引“诱”...避“讹”...求“化”...实现“打通”的最终目标[6]。

钱钟书先生认为,翻译的最终目的是贯通古今中外,打破艺术创作和修辞、文学、文化研究的学科界限。在钱先生看来,译者可根据个人的审美准则,对原作做出一定程度的艺术再创造,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方面。同时他也提醒广大译者不要因为中外语言习惯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但是绝对的“化”是难以企及的理想,到底应该“化”到什么程度也无法量化。再好的翻译也不可能读起来百分比像原作。译者可以充分利用语言的模糊性,使译作达到动态的、模糊的、有机的对等,而不是静态的、精确的、机械的对等。模糊表达必须建立在准确把握原文的基础上,只有准确把握原文,精通译语,才能恰如其分地运用译语中的模糊语义,跨越文化差异,实现翻译的功能对等。即是追求“化”的标准和理想。 例如:

His room is at sixes and sevens

他的房间乱七八糟

两种语言都具有模糊性, 这就为翻译中的模糊对等提供了物质基础, 译文中“at six es and sevens”和“乱七八糟”的模糊对等不仅忠实地传递原文中的信息, 而且保留了其原有结构和韵味。

如: 枯藤老树昏鸦 《天净沙·秋思》

译为: Withered vine, old tree, crows at dusk (周方珠译)[2]

以模糊对应模糊, 这不仅保留原文的结构, 而且传递原有的意象, 意境和美感, 实现翻译的等值。将“枯藤老树昏鸦”译为“Withered vine, old tree, crows at dusk”是翻译中模糊对等的典范,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等值, 因为 “Withered vine, old tree, crows at dusk” 不可能在英语读者中引起与汉语读者同样的联想。

如:苏轼诗句“事如春梦了无痕”

译本一:Life is like a spring dream which vanishes without a trace.

译本二:The past is a spring dream that fades without a trace.[2]

在译本一中,“事”代指一生中所有发生的事情,简而言之为“一生”;而译本二中,“The past”主要强调过去的“事”,两者在时间表达上有所偏差。

钱钟书指出 :“彻底和全部的‘化’是不可实现的理想,而部分的“化”在翻译实践中是可以实现的”。

例如:(1)She is very pregnant.

若译为“她很/非常/特别怀孕了”,不理想、说不通,译成“她怀孕得厉害”,恐怕会使人误以为这位妇女妊娠反应严重。这时便需要译者的“化”,首先是“消化”,即透彻理解和把握原文;其次是“汉化”,即将原意用通顺恰当的汉语表示出来。有经验的译者将此句译为:

她怀孕好几个月了。

或: 她怀孕好长时间了。

译文与原文之间不可能达到完全的对等,只能实现模糊对等,不同译本都是对原作的不同程度的接近。模糊性是语言的特征,是翻译中不可回避的问题。应当采用模糊对等的翻译策略, 以实现翻译等值。译者应该不遗余力地寻觅对等的模糊表达, 忠实地传递源文本中的信息、意境、意象和美感。

结语

钱钟书的“化境”论指出了翻译艺术的极致,既要求“无痕”又要 求“留味”,是文学翻译的最高理想亦是最高标准。在钱先生看来,译者可根据个人的审美准则,对原作做出一定程度的艺术再创造,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方面。它规定了翻译的性质和任务,肯定了译者的创新性,打破了传统的思维惯例。翻译是一个牵涉很多领域的复杂工程,由于语言本身的模糊性和译者理解的不同,翻译活动不可能是一一对应的精确工作,其转换过程必然是模糊的。

注释:

  1. 罗新璋:《我国自成体系的翻译理论》,载《翻译论集》,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第14页。

  1. 矛盾《为发展文学翻译事业和提高翻译质量而奋斗》,载《翻译研究论文集》(1949-1983),第10页。

  2. Barbara Goddard: Language and Sexual Difference: the Case of Translation, in Atkinson Review of Canadian Studies, Vol.2, No1, Fall-Winter, 1984. P.13.

  1. 王守义、约翰·诺弗尔译《唐宋诗词英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167页。

  2. 埃斯卡皮《文学社会学》,王美华、于沛译,安徽文艺出版社,1987年,第137页。

参考书目:

[1]《翻译思考录》许钧主编,湖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

[2]《文体翻译论》冯庆华主编,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年。

[3] 《汉英对比翻译导论》邵志洪著,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5年。

作者简介:姓名:李玲玲     性别:女出生日期:1978年7 月28日

民族:汉族     出生地:安徽省合肥市职位:英语教师职称:助教学历: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