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温州市平阳县昆阳镇第二中学 浙江 温州 325400
我们与他们的世界,依旧神秘深邃,依旧掷地有声。
——《题记》
低头,书上是爱迪生与他发明的灯。抬头,天花板上装着现代常见的电灯。转头,窗外是皎洁的月亮。这人的灯、科技的灯、时间的灯,谁又能找到一处绝无光线的地方呢?
“啪嗒”,灯灭了。有人戏称道:“可怜的灯啊,他总是驯服于更强大的势力,难成大器,只能同妾妇般顺从,即便挣扎也不起丝毫波澜。”可更多的人为它辩解道:“它虽没有大人物的忠贞骨气,却也明白能屈能伸,是时候低头,是时候抬头。灯啊,它亦曾不分黑夜地亮着,才恍然明白不知变通的正直光明着只会灼伤自己,甚至危及他人利益,浪费集体资源。遥想明朝的徐阶曾无比政治清廉,却仕途坎坷,坏人当道的年代。当他看见自己的老师夏言被害,朝中良臣接连失去性命时,他明白这世界上绝无纯粹而绝对的事情。于是徐阶学会伪装,学会用对手狡猾的技法以牙还牙,学会阿谀奉承。当所有的铺垫结束后,当他得到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的机会时,徐阶凭借自身的才华以及多年来心中暗藏的正道之光造福天下。他并非好人,只是同好人般地拯救了大明王朝。他并非坏人,只是他的冷眼旁观,不动声色让人毛骨悚然。扭曲的正直并非懦弱心中有光,才及荫蔽天下的坦荡。”
徐阶是小人物,灯亦是如此,无论是名留青史的人还是正繁忙悦动的我们都是小人物。只有当一个东西获取了无数计数单位,无数以“个”为单位的个体,它才算得上大人物。
再一个“啪嗒”,灯亮了。白光映在粉墙上,像是无数的白莲花瓣重叠在一起。充当个体时,它们会动,也很美,只是重叠在一块儿,于平凡中难见独特,难见定格的美丽。而那些历练的沧桑与不甘的呐喊在强有力的时代和弦中难见踪影,易发现的便是几盏点灯可以照亮一间宽敞的教室。人们关注的是“几盏”,而非灯。但灯啊,甘于隐匿自己,缩小自己;甘于以小人物的方式展现自己,实现自己,无私无悔地奉献,同样无怨无悔地收获。灯与灯,它们是命运共合体,汇成时代最强音;它们是生活中隐藏的“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模范;是如碎片般大同小异的人物,拼成地球蓝绿相间的土地和海洋。
作为个体而言,他们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们的亮度是有限的。粉墙上的光线由深至浅地变换着,逐渐昏沉欲睡,逐渐苍白无力,像条形磁体的磁感线一般。可最突出的是灯座垂直于墙面的一块阴影处,它有着灯的形状、大小、质量甚至灯的心。它是灯的影子,隐秘而灰暗,是所有秘密、阴谋与推测堆积的地方。我们不必去探究它为何而存在。自然给予我们不透明的躯体,太阳给予我们创造的能力。而那影子,是我们亲手制作的自由之土,让我们获得因掌控与保护而形成的成就感与责任感,以及低头哭泣时有影子回应的安全感。难道你不认为它神秘而不可侵犯?难道直视它不是一种罪过吗?有时和谐的集体也需要个体个性化的发展,这也正是这个世界有条不紊屹立着的原因:组成它的人物有自己的阴暗,亦也自己需要承担责任,照明的地方;有浓厚而无法稀释的贪婪,亦有稀薄却久立不倒的正义。它引着飞蛾不顾一切地向着光明之地,让我们看清其神奇的魅力,充满无尽的诱惑与纯粹的未知。灯试图告诉我们:扑火是飞蛾的本性,走弯路亦是人类无可避免的事故,这恰是经验的源泉。有些路不得不走,有些事不得不干,小人物再叛逆,也要遵守大集体正确的规则。逆水行舟,需量力而行,更需明白其意义何在。享受个人自由的同时,集体目的依旧是个人毕竟的义务。
“啪嗒”,这是灯的遗言。它无声坠落,在此刻独为与众不同。这还是遵守规则的小人物应有的礼物与独特的送行。灯啊,尽管所有人都明白它将重获新生,但总有人为它炽热似火、能屈能伸、爱憎分明、团结友爱的灵魂而惋惜。为什么呢?为它片刻的黯淡。为它亘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