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巨野县广播电视台274900
摘要:作为以说话为职业形态的播音员、主持人,说每一句话、讲每一个意思都应体现出一种职业的责任,将锤炼语言功底、提高语言能力、规范语言环境视为这一职业自始至终的追求。
关键词:播音员;主持人;语言;规范
语言。是播音员、主持人最基本的工作内容,用规范准确的语言创造出准确、生动、具体、可感的声音形象。是播音员、主持人神圣的工作职责。一个有着责任感的播音主持从业者,有必要扪心自问——播音主持:能否肩负起语言规范化的使命?
播音主持倘要真正不辱语言规范化的使命,必先正视现实,审视问题。
1港味台腔影响语言规范化
在中国内地,除了民族和方言色彩浓厚的地区以外。播音主持必须以使用规范、准确的汉语普通话为最基本的底线,这是职业要求,也是贯彻落实国家语言文字法规的体现。普通话对于不同身份、不同地域的人,在掌握上有着不同的标准。一般而言,追求最大的接近度,对绝大多数寻常百姓来讲就算达到要求了。
比如港台、闽粤等地人士带着地方腔调的普通话是能够被人所接受的。但曾几何时,港台腔成了时尚、新潮的象征,满口港台腔,身份地位都会随之发生变化。这种社会流弊。也深深地影响到了广播电视的播音主持。尤其是一些音乐、娱乐、谈话类的节目。主持人张口闭口带一个长长的“啦一”,如“是不是的啦”、“不会的啦”、“没有的啦”……要么就是在发感慨时统统用“哇塞”来取代普通话中丰富的感叹词;还有问候时,仿佛普通话中的问候语都已经消亡了似的,只会用港台腔“你好耶”、“他好好想你耶”地扭捏做作一番。如果说这还是一种港台腔的强行介入。那么一些播音主持从业者在节目播音主持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轻声重读、卷舌音要卷不卷、声母jqx的模糊处理、舌腔发音时有意朝港台式发音靠近……则应看作是将本可以很好掌握的普通话异化作港台腔的刻意之举。换句话说,这些播音员、主持人原本是能够非常流利地说好普通话的,但是,他们也许认为这样不够时髦、不够新潮,于是便故意弄巧成拙地来一番“港昧台腔”。此风起于上世纪80年代末,持续至今,不见其颓,业已成为播音主持从业者的一大痼疾,严重影响语言的规范化。
2表意含混使节目质量大打折扣
对于播音主持而言,语言的运用是全方位的。语音标准只是最基本的底线般的要求,语言表达过程中。语义明晰、用词妥帖、逻辑严谨则是对播音主持从业者保证和提升本职工作质量的起码要求。在越来越需要播音主持从业者脱稿播出的今天,这一要求显得尤为重要。甚至十分迫切。
然而,令人遗憾和无奈的是,在当前的广播电视节目中,语义不清、用词不妥、逻辑混乱的现象却大量存在,不仅使节目质量大打折扣。而且还因此生发出许多为人晒笑的谈资。譬如,某些主持人在无稿播出状态,经常出现临时凑句子的现象,由于缺乏临场有效的组织和平日有益的积累。词不达意的表达顺口而出就自然不那么让人奇怪了。
一档音乐节目的主持人在评价中国流行音乐的时候就发生过这样的笑话:“……观照当今中国流行音乐萎靡不振的现状,不能不无深切的忧思啊……”这里,“不能不”表示双重否定,节目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是深表忧虑,但是经这位主持人囫囵一说,却变成了“无(没有)深切的忧思”。还有T些播音员、主持人,常在节目即将结束时说道:“……各位听(观)众,今天的节目时间到了,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听完这样的表述,令人十分别扭:从“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的意思来看,“今天的节目时间到了”是想说节目马上要结束了,但既然“节目时间到了”,那应该是“节目要开始了”才合乎逻辑,怎么还没开始就要跟人说再见了?正确的表达应是:“今天节目结束的时间到了,我们明天xx点xx分再见”。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小问题有什么必要拎出来评议?再说,刚才所列举的表达方式,虽然存有漏洞,但只要细琢磨又不是听不明白,久而久之。不论是说的。还是听的就慢慢习惯了,何必如此认真呢?其实,这种观念正是造成播音主持过程中存在大量用语失范现象的行为动力。汉语表意十分丰富,要求它的使用者必须有一个准确表达,否则,就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以“业已习惯了”来为表达错误开脱,实际上是对汉语的一种亵渎。甚至是犯罪。
3信口开河屡屡出现“脱口臭”
毫无疑问,广播电视节目中越来越多的直播形式,为播音主持从业者提供了越来越大的展示舞台。同时,也不能不看到,这种形式创新上的要求,与播音主持从业者的素质有着一种矛盾。一方面,直播形式要求播音主持从业者能够适应各种语言环境,并具有较高的语言驾驭能力,尽可能缩小有稿播出与脱稿播出的差距。另一方面,播音主持队伍的素质参差不齐,有的难以适应形式创新的要求。他们或者囡长期依赖于现成的稿件,脱稿之后就不会说话;或者因语言功底不厚,又不加以精心备稿,只好信口开河,以为这就是所谓的脱口秀。
其实,欧美国家广播电视节目中的“脱口秀”,除了即兴脱口而出、脱口表达的意义之外,还有糟彩得体、脱口也优秀的含义。反观我们的播音主持现状。效仿脱口秀的着实不少,但往往失之于“信口秀”,甚至是“脱口臭”。有一档文学节目的主持人,想必很想展示展示自己的“脱口秀”才能,在一期介绍小说名家的节目中,说了半天听众却仍然不知所云,最后她信口一句:“过去人们注意到他们的小说,不曾也很少注意他们的形象……令读者非常很想了解的是他们真实经历……”这里。“不曾”就是没有,怎么又冒出个“也很少”;“非常”与“很”是同义重复。倘若这是一时的口误,似乎还能够宽容理解,但当我们打开电视、拧响广播,几乎天天都能从播音主持从业者嘴里听到数量惊人的类似“口误”时,恐怕只有抱怨我们的耳朵太不争气,轻而易举地被垃圾式的语言污染了。
4乱用幽默败坏节目声誉
幽默在生活中已经成为一个堪称香饽饽似的元素,这与以往那种严肃刻板的生活形态相比自然是一种进步,但是,当幽默是为了幽默的时候,当为了幽默而幽默的时候,乱用幽默的风气便难以阻挡了。在播音主持工作中。乱用幽默的现象可谓俯拾即是。一些播音主持从业者片面认为,只要自己在节目中加上幽默的元素,就为赢得受众增添了砝码,于是,你幽默,我要比你更幽默;你拿别人开涮,我就拿自己开涮;你把有趣说得肉麻,我把肉麻当作有趣:就连黄段子或准黄段子也用上了。一个节目中,主持人与嘉宾做一个语言游戏。嘉宾脱口而出一句:“今天我要赢!”主持人却说:“啊?你要赢?赢什么赢?会不会是淫秽的淫啊?”满场确有一片笑声。这么一点可怜的搞笑效果,你能认为这就是幽默吗?这是败坏节目声誉。
5常识缺失凸显播音主持素养低
播音主持是语言文字工作者,他们直接面对公众,因此是否具备较深厚语言文字知识直接关乎着节目中的语言规范。然而,常识性的错误在我们的播音主持中仍然不少。尤其是在语言常识上的错误,令人啼笑皆非。在一次关于父亲的话题中,主持人宽当着全场观众和嘉宾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说起父亲,我不由想起我的令尊大人……”凡是具备中学语文能力的人恐怕都知道,“令尊大人”是特指对方的父亲以表恭敬。还有一档财经节目的主持人,在评论湖北某县大搞虚假政绩,为迎接上级参观,将几个村的羊群集中到一起。以其规模效益骗取扶贫资金这件事时,大发感慨,说道:“像这样的欺上瞒下骗自己的行为真是闻所未闻,令人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出自《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吴国的季札在鲁国观看乐舞,看到舜时的乐舞,十分赞美,说:“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形容所见到的事物好到极致。“叹为观止”用在这里是明显错了。
语言规范化是一个国家和民族能否在日趋国际化的大环境中保持特色的重要内容,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容忍本民族的语言被无端玷污。1999年底,新加坡政府针对该国广播电视节目中充斥着英语、汉语运用失范的现象,提出政府必须启动监管程序,对这一状况要加以管束。2001年,为了解决俄罗斯俄语水平一落千丈,许多外国字混杂其中的问题,并且把提高民族自豪感作为己任,确保俄语作为最重要的国语地位,俄罗斯总统普京发起了一场净化俄罗斯语言的运动。对脏话和语法错误进行惩罚,禁止用外国字。一项新法律将对违反者处以罚款、口头警告,最严重的将以“流氓行为”处以两年监禁。这些都说明净化本民族语言、用好本民族语言事关国家能否具有凝聚力、向心力的大事,这对我们净化汉语、用好汉语是不无借鉴意义的。
英国作家哈代曾经表述过一个言短意深的观点:“说话随便的人:便是没有责任心。”作为以说话为职业形态的播音员、主持人,说每一句话、讲每一个意思都应体现出一种职业的责任,将锤炼语言功底、提高语言能力、规范语言环境视为这一职业自始至终的追求。鲁迅说,“‘急不择言’的病源,并不在没有想的功夫,而在有功夫的时候没有想”。播音主持要肩负起语言规范化的使命,理所当然地要在工作内外花更多的功夫去思索、充电、提高。同时,相关业务指导和管理部门也应主动承担起干预的责任,将播音员、主持人持证上岗的要求不仅仅只限于语音是否达标上,更应当将播音员主持人的整体语言能力列为考察对象,并建立起一套完备的约束机制,谁破坏了语言的纯洁,谁就应担当起应负的责任。如此,让播音主持肩负语言规范化的使命才不至于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