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葛饰北斋浮世绘中的民族性美学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1-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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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葛饰北斋浮世绘中的民族性美学

郭晶

郭晶(西南大学美术学院,重庆400715)

中图分类号:G633J2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992(2011)06-0000-01

摘要:浮世绘不论在江户时代或是当代,都是一种非常流行,非常具有审美价值的艺术形式。葛饰北斋的浮世绘的表现力不仅仅是停留在画面本身,而更多的是画面内涵的文化积淀和对日本民族性美学风格的继承以及潜在民族精神力量在起作用。在全球化盛行的现实面前,更应该强调本土特色和地域风格的价值。

关键字:葛饰北斋;浮世绘;民族性;美学

在日本绘画中,最典型,知名度最高的首推“浮世绘”,它是日本民族艺术的宝贵遗产。浮世绘是日本江户时代产生的一种风俗版画,属于一种平民风俗画。它以其色彩斑斓的画面真实地展现出江户时代的现实社会和美好理想,题材多以歌妓,相扑,旅游景点和剧情等为主,它的产生深受中国古代仕女画,小说插图,木版画以及彩色套印术的深刻影响,并且在相当程度上融合了日本民间审美价值观和西方艺术,最终发展成为独具日本特色的艺术风格。而当它成熟以后,又以新的姿态影响了西方的印象主义和后印象主义的画家们,使日本的浮世绘艺术成为改变西方传统绘画的一个重要因素。

葛饰北斋(一760一rs49)于日本宝历十年出生于东京。父亲中岛伊势是幕府的御用镜师。他是浮世绘晚期的重要画家,更是日本美术史上最奇特、最有才气的画家之一。北斋少年家庭贫困颠沛流离,曾数度去关西、名古屋一带,与各色人等交往,生活的艰辛使他饱尝了世态炎凉。

一、日本民族性美学风格的继承

从地理上看,日本地处亚洲东部,如一条小船孤悬于太平洋之中的一个岛国,而且“在岛国的自然风土的熏陶之下,日本人形成特殊的文化性格和精神结构,培育出崇尚悲哀,幽玄,风雅的气质,进而成为酝酿日本艺术精神的底流,产生了相应的独特的日本艺术美的形态。”[1]日本美学着眼淡雅,讲究余情余韵,务求清淡中出奇趣,如上古时代风格简朴的万叶诗歌,哀婉的《源氏物语》,余情袅袅的中世和歌……这些传统美学又深深地影响了日本浮世绘,特别在那些经典艺术绘画作品中更是把这种美学理念转化为一种民族性,使日本艺术表现出独有的审美情趣。

(一)物哀之美

葛饰北斋浮世绘中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它保留的那种含蓄、清淡、质朴、哀伤的东方的意境美,造就了一种特殊的日本美。日本艺术往往在情感表达中强调苦闷、忧愁、悲哀,认为这些情感才是使人感受最深刻的,这种日本美己经渗透到日本民族的心理素质之中。

物哀,是日本人审美意识的主体和底流。从日本的古代神话、历史传说、民间歌谣等口头文学,到有文字记载后诞生的《古事记》、《日本书纪》和《万叶集》等文学作品中,开始产生了日本文化中“哀”的理念。到了中世纪的《源氏物语》等日本物语文学,逐渐形成了以“哀”为中心的“物哀之美”的审美观。“物哀”先于其他美学形式而存在,它的形成与发展经历了一个较长的历史过程,是日本固有的艺术美的形态。

“物”指自然万物,“哀”即悲哀,睹物伤情、物我同悲是“物哀”的最直观的理解。“物衰”除了可作为悲哀,悲伤,悲惨的解释外,还包括哀怜,感动,崇高,壮美等意思。“‘物哀’所含有的悲哀感情,绝不是对外界的自然压抑毫无抵抗力所表现出来的哀感,它经过艺术锤炼,升华为一种独特的美感。因而‘物哀’便成为一种纯粹的美意识,一种规定日本艺术的主体性和自律性的美形态。”[2]《神奈川巨浪》是北斋风景绘画的杰出代表作。作者采用了局部特写的手法用极富动感的线条,描绘了冲天巨浪,有两艘木船穿行于汹涌的波涛之间。那巨浪像怪兽的大口,似乎想吞噬一切生命,眼看被巨浪吞没的木船上的水手却紧张有序地摇着船,似乎对危险早有准备,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北斋对波浪进行了处理,极富装饰性,摇荡的波浪和远景中静止的富士山形成对比,产生一种动中寓静的对比,自然产生一种崇高感,生动地体现了“物哀”之美。

“‘物哀’是客观对象(物)与主观感情(哀)一致而产生的一种美的情趣,是对客体抱有一种朴素而深厚感情的态度作为基础的。”[3]日本民族对自然物有着特有的强烈的亲和观。自然物就是某种观念和情感的物态化,这是一种东方式的抒情方式:托物寄情、借物传心,把具象作为抒情的载体,进而在作品中创造出意象。从葛饰北斋的作品之中,可以看到传统的日式温情和内敛的抒情审美文化以及樱花、湖泊、晴川、白雪等传统意象,他用画笔捕捉自然之美,同时又将自我的情感融入自然环境之中,形成情景交融,物我合一的艺术境界。

(二)幽玄之美

“‘物哀’作为日本美的先驱,在其发展过程中,自然地形成‘哀’中所蕴含的寂静美的特殊性格,成为‘空寂’和‘闲寂’的美的底流。‘物哀’,‘空寂’和‘闲寂’这三种精神相通的特殊形态的艺术美,大大地拓展了日本民族固有的美意识及其表现出来的艺术深度。”[4]而空寂和闲寂演化成为日本另一传统美的主流—幽玄。

日本人最初的宗教信仰是从远古以来不断变化发展的神道教,到了中世纪,禅宗佛学开始日益盛行,那种追求心灵的自由性和实现人生终极目标正好切合了日本民众的文化心理,切合了日本社会的现实需要。中世纪的“歌论”中就已经出现了“余情幽玄”这样的术语,并进一步论证了它的特征在于言外有意、含蓄不尽。“幽玄”是日本“歌论”、“能乐论”中的一个重要的理论观念,也是日本美学观里的一个重要的审美意识。

“幽玄美”给日本的文学艺术带来了别具特色的风雅之美,情调之美,使日本美学呈现出清淡、平和、含蓄和纯真的美意识。“幽玄之美”就是善于用幽微的笔法摹写日本人幽微的心态,从而呈现出日木人特有的文学性格。“幽玄”的核心是“余情”,讲究境生象外,意在言外,追求一种以“神似”的精约之美,引发欣赏对象的联想和想象,传达出丰富的思想感情内容。

日本是一个细腻敏感的民族,一直以来都崇尚压抑内心的情感,认为隐而不宣的情感才是至高无上的。和歌诗人《正彻物语》中说“幽玄”在于“漂泊不可言状之处”,“欲言未尽之体,歌之佳也。”[4]日本传统的能乐也是尽可能控制外部的表现,将感情凝聚于内部。《叶隐》中也谈到:“……一生慕而不露而死,恋之真也……”。葛饰北斋也受这种传统美学观的影响,尤其喜欢表达一种含蓄绵长、引而不发的情感。这幅葛饰北斋的“湖畔汤屋”,有一种温馨宁静之感,天人合一,百姓生活的艺术情趣隐隐透出。

二、结语

葛饰北斋浮世绘表现力不仅仅是停留在画面本身,而更多的是画面内涵的文化积淀和对日本民族性美学风格的继承以及潜在民族精神力量在起作用。浮世绘不论在江户时代或是当代,都是一种非常流行,非常具有审美价值的艺术形式。特别是他从本民族、本地区的文化传统中吸收营养,做出具有本民族美学风格的艺术创造。

参考文献:

[1][2][3]叶渭渠唐月梅.著日本人的美意识[M]广州:广州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4]南博.著日本人的心理[M]上海:文汇出版社,1991

作者简介:郭晶,女(1987.5—),重庆人,学历:硕士,研究方向:美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