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神思》篇创作论的现代意义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0-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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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神思》篇创作论的现代意义

王兰

王兰(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09级文艺学研究生,陕西西安710062)

摘要:《文心雕龙》体大思精,从《神思》到《总术》再加上《物色》篇,“割情析采”,文学作品从创作构思到语言表达,进行了系统的规律总结,是我国最早关于创作理论的专著,《神思》篇更是创作的纲要,对现代创作也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

关键字:创作论;物与神游;神思

中图分类号:I04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992(2010)09A-0177-01

刘勰从他的“征圣”“宗经”的儒家立场出发,对魏晋以来的文论一一作出述评。他反感当时文坛上的形式主义风气,认为那些随时的创作都远离儒家诗教的传统,他写出《文心雕龙》一是为了制止“言贵浮诡”、“将遂讹滥”、“离本弥甚”的颓废文风,力图使之摆脱形式主义和唯美主义的倾向,使文学走向更加二是为了“树德建言”、“敷赞圣旨”,宣扬儒家的正统思想。我们暂且不论刘勰宣扬儒家正统思想在现代的局限性,就他在创作论中提出的创作技巧,和对文学创作高屋建瓴的认识(如对创作中主客体关系的总是题、艺术想象、风格(作家的创作个性)、以及比喻、夸张、声律、骊偶、用典等修辞的用法)都极大地丰富了古代文论知识,这就是《文心雕龙》至今仍被人们津津乐道甚至在国际上都形成了研究它的“龙学”的原因。

《神思》是“割情析采”创作论的第一篇,为创作论总纲,统摄创作论以下各篇重要论点,主要讲了艺术构思,他的特点和作用以及要进行艺术构思对创作主体的要求,我们主要来讨论他的这些理论对我们今天的写作的启示。

一、艺术构思——神思

刘勰将艺术构思作为创作的第一个问题,把它看作是“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所以他在《神思》篇中花了大量笔墨来讨论艺术构思的问题,“神思”最早出现的意思并不是指人的精神活动,最早将这一词引入艺术创作领域的是宗炳,他的《画山水序》论述了画家创作的“神思”,陆机的《文赋》:“伫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傍训,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等也对“神思”进行详尽的论述。

到刘勰这里“神思”确立了在中国古典艺术理论中的重要地位,专指作家的构思活动,作家的创作构思中的想象活动。“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思之谓也。“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这是说作家创作构思时他的精神活动是无边无际的,可以无羁绊地骋游于万物,不受时空的限制,所以当作家静静地思考的时候,他可以联想到千年之前,而在他的容颜隐隐地有所变化的时候,他已观察到万里之外去了。作家在吟哦推敲之中,就像听到了珠玉般悦耳的声音;当他注目凝思,眼前就出现了风云般变幻的景色:这就是构思的效果!由此可见,构思的妙处,是在使作家的精神与物象融会贯通,即“物与神游”的状态。“神”与“物”相伴随并且游,达到物我交融、情境交融的的状态,创作主体的思维才会在想象力的推动下全面展开,进入文章的创作阶段。“神”与“物”游不仅体现的是艺术构思的境界,也深刻体现了创作中主体和客体的关系,创作主体在“虚静”状态中进入与客观事物融于一体的状态,在神思中完成了创作主体的情感孕育和用心体验的过程,通过作家的主观反映社会的客观,所以在艺术构思中,任何想象,幻想都离不开客观事物。“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物色》),讲的是创作中主客体关系。

要达到“神”与“物”游的状态,创作主体必须要“虚静”状态。“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即在进行构思时,必须做到沉寂宁静,思考专一,使内心通畅,精神净化。这是作者对构思的要求,要“虚静”。刘勰在《序志》篇中说“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就是说创作主体用心体悟万物的奥秘和生命精神,要求通过“疏瀹五藏,澡雪精神”,以达到“虚静”精神,“虚静”是进入创作状态的前提条件,如果要创作过程都“文思常利”那就要通过“养气”来保证。

二、对创作者进行艺术构思的要求

《神思》篇中作者要求创作者要有四个方面的素质:“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绎辞”。这四个方面的要求由浅入深,贯穿创作的整个过程。对我们今天的创作有莫大的意义。

文学创作者首先要积累素材,如果一个作家对博通古今中外,那他展开想象的时候就有充分的条件和依据,相反如果一个作家薄闻寡识,那他就不可能有合理的想象,抑或局限于已有思域不能展开想像,抑或天马行空的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古人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就是要积累各种各样的知识。这和我们现代培养写作能力一致,我们平常的阅读、观察都是为了写作积累材料,提高写作能力,就必须要积累大量的素材,不去阅读、不去观察、也不去分析,要谈写作那也只是无米之炊,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总会衰老枯竭。

其次,要培养分析事理的能力,对于一个具体的事物进行理性分析,提高作家的识能力,同样也可以使作家的想象更丰富更合理,更加有逻辑性。比如对一个事件进行有条理的的分析,层层推进,这样写出来的文章才不会有错乱的感觉,而是层次分明,有条有理。所以提高分析事理的能力对每一个创作者的要求,古今都如此,只有超强的思维能力才可能创作出不一样的作品。

第三,提高洞察能力,对于一件事我们不可能一下子认识透彻,总要结合自己丰富的生活经验才能了解透彻,有了透彻的了解,才能进行合理而深刻的艺术构思。比如我们说的视力只能看到我们的视域,只能看到能表面的,视力所及的范围,而眼光却能看到未来,能透过表面看到深层内容,只有看得深才能写得透。

最后要用巧妙文辞来传达心中的物象,作家要训练自己的情致,巧妙地运用语言表达出来,这就是要训练作家的运用语言的文学修养,这也是一个好的作家所必不可少的素质。刘勰自己也在文中说:“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物沿耳目不而辞令管其枢机。枢机方通,则物无隐貌;关键将塞,则神有遁心。”意思就是精神蕴藏在内心,却为人的情志和气质所支配;外物接触到作者的耳目,主要是靠优美的语言来表达。如果语言运用得好,那么事物的形貌就可完全刻划出来;若是支配精神的关键有了阻塞,那么精神就不能集中了。所以一个出色的作家要求运用语言的能力。刘勰虽然反对当时文坛上“言贵浮诡”的形式主义之风,但他并不是对华丽的辞藻一概否定,他认为创作者应该在学习经典,分析和钻研他人的作品之后,形成自己雅正的世界观,使之成为文章的品格,形成如古人一般的高远之志。不能只是堆积华丽的辞藻,还要有高远的情志,有了自己的情志,华丽的辞藻也会成为锦上之花,所以他说“故《骚经》、《九章》,朗丽以哀志;《九歌》、《九辩》,绮靡以伤情……故能气往轹古,辞来切今,惊采绝艳,难与并能矣。”他认为《楚辞》的气概能超越古人,而辞藻又横绝后世,这是惊人的文采和高度的艺术的统一。由此来看他只是反对的是华而不实的形式主义,并不是对所有华丽的词藻一概否定,而且他自己也身体力行,《文心雕龙》虽然是理论著书,不仅在理论方面进行系统的总结分析,而且它本身的创作也都以他的理论为准则,可其中文采华然,甚至修辞也都用得如此精美无隙,五十篇都是一篇篇美文,丝毫不影响其思维的严密的逻辑性。

关于修辞等具体的技巧都在《比兴》、《夸饰》、《事类》中都有更为详尽的论述,虽然修辞中声律和对偶我们现代不常用,而且用法也没有古代那么严格,但一篇优美的文章必定会有韵律的节奏,读起来也是抑扬顿挫形成摇曳多姿的声律美。至于比喻、用典、夸张在现代写作中也常用到自然的恰到好处时,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这里便不再赘述。

刘勰的《文心雕龙》作为我国的古代文学理论的专著,不仅对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有重大的指导作用,是一部成功的写作理论专著,对写作也有同样重要的作用。

参考文献:

[1]刘勰著,范文斓注.《文心雕龙》

[2]张少康.《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8

[3]缪俊杰.《文心雕龙美学》,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6

[4]郭绍虞主编.《历代文论选一卷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