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二传手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08-10-04
/ 3
  苗丹青与屈木林并无深交,她对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因为有人说屈很好色,这方面口碑不大好。倒是屈木林对她非常殷勤,在几次郊外玩乐中,屈木林主动教苗丹青打高尔夫球,努力做一个所谓的“护花使者”。有好几次,屈木林还露骨地向苗丹青挑逗、调情,只是苦于她不搭理他的茬,让他有点悻悻,有点无趣。
  除夕的前一天,对于私营女老板苗丹青来说,是一个十分惨淡的日子:多年经营的一家公司面临破产,好几家债权人连连登门向她索债,法院执法的人员上门来查封财产,一向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的丈夫,居然吓得从执法队员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这时,一个有能力救她的老板,向她伸出了手,不过,他的援助是有偿的。苗丹青是一个非常标致的少妇,她当然明白对方需要的是什么,为了保住公司,她妥协了。
  
  白手起家
  
  苗丹青自从4年前高考差一分落榜后,她沉默了一阵子,又很快振作起来。苗丹青干过商店销售、公司行政助理、大卖场采购等等,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给已考上大学的双胞胎妹妹支付学费。
  妹妹终于大学毕业,苗丹青长舒一口气,这下总算是熬出头了。这几年她受够了各路老板的气,工薪族的日子,实在不是好对付的。这时,她萌生了一个念头:我要自己干,自己给自己打工。她在沪宁公路边租了一间小店铺,雇了几个男工,拿出全部积蓄干上了汽配生意,晚上,还抽空给一些故事类刊物写稿,每月总能发个一二篇,报酬虽不高,却很能滋养一个女人的心灵,当地相近的不少个体老板都喜欢苗丹青这个靓女,称她为“才女老板”。
  这个手工作坊式的汽配店,地处交通要冲,生意非常红火,要强的苗丹青原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子,可如今为了生计,也顾不得了。她天天穿着厚厚的帆布工装,日晒雨淋的,钻在汽车肚子下修这修那,浑身沾满了机油。就这么死干了两年,总算赚了一点钱,特别让她满意的是那位年近三十的男工,他叫于民昌,干活顶事,人也老实,虽说只有初中的文化,举手投足倒还有点斯文气的。有天夜里三个流氓司机暗中袭击苗丹青,企图夺财夺色,亏得于民昌仗着一把大力钳,打退了流氓,而他自己却受了重伤。
  这桩意外打动了苗丹青的芳心,等于民昌伤好后,两个人就结婚了。
  
  赌徒丈夫
  
  婚后小俩口感情不错,生意也做得越来越大了。这方面苗丹青是蛮有心计的,她结交了苏州、常州的一些汽配业老板,时常与他们走动、联络感情,这些老板就把利润很肥的“拆车”业务匀一部分给她。这活儿技术含量高,很有赚头。为此,苗丹青扩大了生产规模,专门成立了一个汽配五金公司,她让丈夫于民昌管财务,从社会上招聘了近百名有经验的工人。
  招牌一挂,其景象再不是昔日的手工作坊了,当年利润达到170万,第二年又翻了一番,五金公司的员工扩大到二百多人,苗丹青高高兴兴地买了辆奥迪轿车,有人对她调侃,说凭她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民营处级干部”的标准了。
  好日子刚刚开了个头,夫妻仅仅做了才三年,祸事就朝苗丹青袭来。多年来财务都是丈夫管的,她放心。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了,老是拆东墙补西墙,甚至有人上公司讨起债来,大惑不解的苗丹青找到丈夫盘问,走投无路的于民昌不得不招:原来,这几年他瞒着妻子,常常借出差办货的名义,去外地赌博,输起来,少则三五万,多则几十万,累计下来,已超过一千余万,这还不算,他还挪用公司的备用金去豪赌。苗丹青粗粗一审计,目前五金公司已资不抵债,马上要面临破产了。
  苗丹青只觉眼前一黑,人也晕了过去,吓得于民昌赶忙帮她掐人中。
  深知利害的苗丹青,预感到灭顶之灾马上会袭来,果然,才不过几天。那些债权人见她还不出债,纷纷叫了不少彪形大汉,开着大卡车,准备来公司抢夺固定资产,这可是公司几百号人的养命本钱呀,机器资产一旦掠走,那么公司也就彻底垮了。苗丹青火速打电话向法院求救,要求对公司施行“破产程序”,暂时封闭,制止哄抢。
  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法警来公司驻地封闭资产,苗丹青痛不欲生,而怯懦的丈夫于民昌,吓得逃之夭夭,去向不明。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要强的美丽少妇,仅仅用了一个夜晚,就拿出了个拯救公司的良策,当然,她也因此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屈辱求援
  
  苗丹青不是神仙,她非常明白,自己并没有回天之力。进入破产程序后,紧箍咒会一道道收紧,最后一步,法院肯定会拍卖公司固定资产以作抵债,垮台是早晚的事。
  可苗丹青死活不甘心。她不能坐以待毙,这可是她流血流汗打下的江山呀,就这么死了,实在太窝囊。
  生路是活人走出来的。她突然想到了近在咫尺的屈董事长。这位董事长叫屈木林,50岁,手眼通天,既是国营的一家五金化工联合公司的董事长,又是民营的一个汽配装饰城的大老板。屈木林的乖巧在于他当国营董事长,那是明的;而当装饰城的大老板,却是暗的,虽说法人代表是他的老婆,但真正掌权的却是他。所以有人说:屈董事长日子过得真滋润,一只脚踩着社会主义,另一只脚,踩着资本主义,两头撮食吃,两头都风光。

  苗丹青与屈木林并无深交,她对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因为有人说屈很好色,这方面口碑不大好。倒是屈木林对她非常殷勤,在几次郊外玩乐中,屈木林主动教苗丹青打高尔夫球,努力做一个所谓的“护花使者”。有好几次,屈木林还露骨地向苗丹青挑逗、调情,只是苦于她不搭理他的茬,让他有点悻悻,有点无趣。
  可现在,她不得不做出决定:要去拜访屈木林,时间紧迫,只有他能救自己。
  当屈木林见到破了产的苗丹青来找自己,便一下子猜到了苗丹青的来意了。心里有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快感,他把家里的佣人统统赶走,老婆呢,由于长年瘫痪,也到不了他的会客厅。他拿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好好消遣消遣这个小美人。
  对苗丹青来说,上门求援是一桩尴尬的事,尤其是面对的人并不是自己满意的人。不过,对方有实力呀。简单寒喧后,苗丹青不绕弯,直奔主题,她说:“屈总,我代表我们公司二百多员工,向你求援,你要救我。”
  屈木林倒也不打哈哈,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事尽管讲,我一定帮忙。”苗丹青说:“不瞒你讲,我的公司只剩一口气了,你若肯救我,就将公司员工和设备都盘整过去,我呢,自愿做你手下的一员小卒,干啥都行。”
  屈木林嘿嘿笑着,稍稍沉吟一下,回答:“这么说不妥嘛,人都有个三长两短的时候嘛。我看这样吧:你所有的债务由我来还,这样,你就可以避免破产了。你原公司人马编入我的汽配装饰城,算一个分厂吧,你呢,就当分厂经理吧。”
  苗丹青一听,条件如此优厚,比打败仗时当俘虏的待遇高多了,连连感激他挽救了企业。屈木林走拢她的身体,把手搭在她肩上,意味深长地对着她笑:“你别忙着谢我,我也有个忙,需要你帮哇。你当分厂经理,那是兼职;我呢,多年来身边一直缺一个有文化、有能力的办公室主任,我想请你来赴任,你看怎么样?再说,把你一个年纪轻轻的人撂在分厂,我实在也很不放心哪。”
  他的双眼贪欲地瞅着她,对于这么露骨的表示,苗丹青没有拒绝……
  几天后,与所有的债权人债务谈判结束,法院参与审核,原来破产程序已变更,苗丹青的原公司正式并入屈木林的汽配装饰城,成为对方旗下的一个分厂。摘去原公司牌子的那天,苗丹青和很多老员工都流下了伤感的泪水,特别是摘下苗丹青原公司经理室中高悬的、填有她名字的法人代表的大匾时,她真的感到非常的痛苦。
  
  失宠女人
  
  好在苗丹青的适应能力非常强,两天后,她就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分厂经理室办公了,毕竟手下员工的饭碗保住了,这就是胜利。
  当然,旗帜换掉了,苗丹青头上挂着工商局发的企业营业执照,法人代表是屈木林的妻子:韦虹。韦虹根本不管事,装饰城的业务她根本不懂,屈木林把老婆推到前台,完全是为了给自己避嫌。
  苗丹青不认识这个女人,只听说她早已被丈夫失宠,屈木林根本不与她同居,多年来,韦虹只顶着一个虚无的妻室之名,默默地守着活寡。其实,韦虹是个苦命的女人,多年前的一次误诊毁了她:先是错开了刀,拿掉了并不是乳腺癌的一对乳房;再后来,是一次青霉素过敏,人是算抢救过来了,可两条腿却奇怪地瘫痪了,日常只能靠轮椅代步。
  苗丹青上任不久,屈木林就吩咐她:“应该去见见我太太,毕竟她是你分厂的法人代表嘛。”
  苗丹青答允了,可心里有点怵,因她分明听出了这位董事长的弦外之音,他是渴望有机会亲近她。苗丹青抽了空,事前又预约了,然后上屈木林的家。韦虹坐在轮椅上,一条毯子盖在膝头,非常安详,让苗丹青特别吃惊的是:这个饱受苦难的女人,既年轻,又是异常的美丽,接触中,苗丹青发现,韦虹有很高的文学和音乐素养,待人也很宽容。
  韦虹说:“我要感谢你,你把分厂管理得很好。其实,我是个挂名的傀儡,实干靠你,你坐分厂这把交椅,绝对是屈才的。”
  苗丹青免不了几句自谦,韦虹接着又说:“听人讲,你为人好,对员工也好,对丈夫也好。你丈夫逃亡已有一阵了,还没有消息吗?”
  苗丹青摇了摇头,韦虹叹了口气:“一个男人犯了事,逃走了,这至少说明他还有几分羞耻感。要想办法把他找回来呀,你说呢?”
  苗丹青听了很感动,连连朝韦虹点头。这次会面时间很短,但韦虹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觉得这个女人心很透明,一点没有世侩气息。
  
  情在何方
  
  两年光阴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两年,苗丹青把分厂搞得有声有色,帮屈木林的装饰城赚够了钱。她在另一个摊子,也就是担任屈董事长的办公室主任方面,也干得不差,屈木林对她喜欢得不行。比如,凡是屈木林出席的各种应酬场合的形象设计,都由她一人搞定,具体到梳什么发式,洒什么香水,戴什么领带,需要什么样的讲演稿,有条不紊,并且很有特色。她帮他做产品宣传策划,推销策划,帮他培训技术员、网络销售员,此外,她还办了个内部职校,对农村来的员工补文化课,这也让人耳目一新。
  在苗丹青的努力下,屈木林经营的品牌知名度大大提升,很快评为“信得过产品”。
  可她也有内心绞痛:有关部门正式通知她,她出逃多年的丈夫有消息了,却是噩耗一个。丈夫于民昌这几年一直躲在四川与陕西交界的一个小镇,最近因赌博与地痞发生纠纷,被人用刀杀死了。苗丹青火速去川陕,给丈夫办了后事,迎回了他的骨灰盒。令她感动的是,在她情绪最低潮的时候,屈木林一直守护着她,并亲自陪同她川陕往返。她感激他,仅此而已。

  有天夜里,当苗丹青帮助屈木林应酬了一批广东的客户后,兴犹未尽的屈木林突然一把抱住她,渴望寻欢,但被苗丹青拒绝了。恼羞成怒的屈木林说:“这几年我总算待你不薄吧?可你就是这个样子对待我呀?你老公不是死了吗?你不是变成自由身了吗?”
  苗丹青一边整理弄乱的衣服,一边提醒他:“我是自由身,可你不是。别忘了,你还有太太。”
  屈木林叫起来:“真是冤枉,那叫太太吗?她能尽太太的义务吗?不,我早晚要娶你!”
  这事发生后不久,有一天,屈太太韦虹派人来请苗丹青吃饭。吃着吃着,韦虹唤出自己的一对8岁的双胞胎儿子,她突然说:“几年了,我心里头埋着一个愿望,那就是帮这对孩子找一个干妈。我在梦里不知多少回了,这干妈就是你丹青呀。我是一个没指望的废人了,希望你接受我的这个请求。”
  无奈,苗丹青只得接受了。她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韦虹还没有说出的东西,她知道这个聪慧的女人不会说的。没想到一周后,韦虹就服食过量的安眠药自杀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苗丹青对两个孩子承担了干妈的义务,经常过问他们的学习生活情况。可她始终对屈木林的求婚保持沉默。没人知道这个渴望爱情的女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