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路人这个说法。长途同行,不交一言。见到的陌生人越多,这人生越充实也越空虚。我挑担而行,一个担子里装空虚,一个担子里装充实。我到海边去过几次,海面茫茫,可算是把我的眼睛给解放了。已经到了海边,给眼睛以自由。另有人站在海的另一端,我看不见。那是和我一样的路人。所谓路人就是碌碌之人,你不必盯着他的脸认出他来;所谓路人就像麦地里的一棵麦子,或者说一棵麦子在麦地里。有时候看见海有那么剧烈得动荡,好像海底的水全部都翻上来了似的。
回族文学
2018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