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鲁迅的整个晚年看到的都是一个一步步走向黑暗的中国:山河破碎,经济凋败,文化愈受摧残,像瞿秋白这样代表光明者被杀害,鲁迅少年起即以改造中国人生为己任,对于他这样的志士来说,在这样的境况中诀别人世是一种莫大的悲惨。但鲁迅在晚年却始终保持着个体生命的健旺与安详,一丝不乱。在满目萧瑟的世事之中他依然按部就班地写稿、译书,给青年荐稿子,替朋友找工作,不停地做下去,一饮一啄都从容不迫。这也并非是像人们所演义的那样他心中暗怀着什么希望,他只是能够直面并且认可人生的惨淡而已。他不惧怕人生的惨淡。他曾在辛亥时怀过希望,但回报他的是失望;在北伐时他也曾看到希望,但他接着看到的则是血腥。他早看透了一切光明、胜利及其萌芽的悲剧性质。他已通过参悟中国的经验获得了精神的解放:既解放于希望,也解放于绝望。他不喜,亦不惧。他对人生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承当的力量。这不喜不惧的道行使我们最为心仪,它直到今天仍是我们这些承继着中国现代命运的几代人最有力的救药。一九三五年一月的鲁迅@李书磊